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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节（第2页）

平日里，周伊会带他到国学、太学和私学，查看是否有品学兼优且家贫的学子，让弘晖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。

这天，周伊便先带兄妹几个停到了一处偏僻巷子里手绘花灯的简陋摊子上。

“客人，来看看，现场手绘，质量精美，童叟无……”摊子上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，口条甚是利索，抬头看见来人，突地一顿，“草民拜见四福晋、阿哥、格格，贵人们万安。”

“严昇，你怎会在此？”小明认出这是他几次资助的学生，是名颇有巧思的贫困学子。

“这，佳节里手绘花灯，是项收入。”严昇的表情带着少年自尊心蒙羞的赧然。

“哥哥是问，怎么不在外头的大街，热闹些。”苏苏巧笑倩兮道。

因苏苏相貌过于惹眼，出门周伊总习惯让她带着丝巾，若不是帷帽和幕篱在这个朝代不流行，且反而过于显眼。周伊能给苏苏各个颜色的都来一顶，出门挑着搭。

少年看向说话的女孩，眼睛明显亮了起来，随即低头：“回格格的话，这街上的摊位都有限额，没有上交银子是摆不得的。所以能在这熟人家门摆一摆，已经很不错了，刚好离家里也近。”

“小哥哥画得真好看，手可真巧。”二白赏完花灯，夸得真诚实意，“让我再添句诗，就更好了。”

“啊，这怎么敢劳烦阿哥……”严昇吓得忙想拿掉二白的笔。

小明拦住他：“让他去，他诗兴一起，谁也拦不住，倒不如帮你的忙，还算有点价值。”

顺便把人拉到一边耐心问道：“近来家里可都还好？”

“回阿哥的话，一切都好。”

小明沉默，明显不信。

严昇只好道：“前阵子确实有阿哥帮助，家里还算过得去。只是冬来，奶奶总算犯头疼症，吃了几服药都还不见好，这没办法，只好出来给奶奶挣点药钱……”

“怎么不派人去跟我说？”

严昇苦着脸，过了年他就要十一岁了，却要一个六岁的娃娃帮他忙，这他可开不了口。且当初若不是四福晋鼎力支持他入学，今日他连书都看不起，更没有纸笔来做灯笼了。

小明看出严昇的窘迫，只是恳切道：“英雄莫问出处。严昇，你有滔天的才学，若是给你充足的时间，你绝对比国学里的第一都强。我如今不过是希望你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读书，以将来为百姓谋福。你孝顺不假，但孰轻孰重你心里的那杆秤更需学会如何平衡。我言尽于此，望你勤勉。”

两人几个来回的话语间，那边福福和二白已经吆喝了起来：“卖花灯咯，梅兰竹菊，题诗名句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……”

苏苏不用吆喝，她只要站在摊子旁边，便是一道风景。

多少人就在人群里看了她一眼，再也挪不开眼神，便跟随人群也买上一盏。

很快，严昇准备好的三十盏花灯就这么一售而空，有公子哥想博美人好感的还专程上来问一句：“可能预定？”

苏苏转头看了严昇一眼。

严昇连忙上前道：“可以可以。明日午时可到乌衣巷水井旁人家取便是。”

于是，严昇又收了十几盏花灯的预定。

负责收钱的福福最后将一包零钱递给了严昇：“给。今晚的收入。”

“谢谢各位贵人。”

待在一旁赏花赏月赏人的周伊这才带着孩子们离去。

严昇回去后打开，发现零钱是其次，还有几锭银子和给大夫的书信。

少年低着头，忍不住落了泪。

“昇儿，你回来了？”

“奶奶，是我。”

“今儿个这么早？唷，怎么眼睛红了？可是谁又欺负你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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