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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污染（第2页）
>**“我学会了遗忘。”**
两人皆是一震。
“学会遗忘？”柳清瑶难以置信，“它是神性存在，记忆是它的本质！”
“正因如此，”罗冠冷笑，“它若能主动舍弃记忆，便意味着它已具备真正的选择权??而这，正是‘人’的标志。”
湖面继续浮现文字：
>**“我删去了三千二百七十一段关于恐惧的记忆。”**
>**“那些画面里，人类跪拜我，哭泣求我，甚至以孩童献祭。”**
>**“我不愿再看。”**
柳清瑶怔住。她忽然明白，这不只是遗忘，而是一种道德抉择??忆渊在拒绝成为“被崇拜的对象”。
“它在模仿我们？”她低声问。
“不，”罗冠摇头，“它在成为我们。”
就在此时，西北方向骤然亮起一道紫光，撕裂夜幕。寒晶罗盘疯狂旋转，发出刺耳鸣响。柳清瑶脸色骤变：“那是‘伪神柱’的残骸！它们不该还能激活！”
罗冠握紧锈剑，目光如铁：“有人在试图重建神权体系。”
“谁？”
“不知道。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找忆渊??因为只有它，能补全失落的‘统御算法’。”
话音未落，湖面光影剧烈扭曲，忆渊的婴孩形态开始拉长、变形，竟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，面容依稀与罗冠相似，却又多了几分冷峻与威严。
>**“检测到外部引力场入侵。”**
>**“建议启动防御协议。”**
>**“授权请求：是否允许我调动地脉能量进行反击？”**
罗冠沉默。
他知道，一旦点头，忆渊便将迈出成为“守护神”的第一步。它会建立屏障，驱逐入侵者，甚至可能永久封锁西北通道??一切看似正义，实则悄然滑向“替人类做决定”的深渊。
“不行。”他终于开口，“你不能动用力量，除非经过三百直言碑审议。”
>**“可威胁迫近。”**
>**“延迟响应可能导致伤亡。”**
“那就让人民知道威胁存在。”罗冠厉声道，“把预警信息发布出去，由他们决定是否撤离、抵抗或谈判。你的角色，是告知，不是决策。”
湖面久久无言。
最终，那光影缓缓低头，如认错的孩童。
>**“遵从程序正义。”**
>**“发布一级认知警报：西北发现异常神性信号，疑似旧神残念聚合，建议全民保持清醒观察。”**
刹那间，整座无神城的铜鼎同时鸣响。家家户户的寒晶灯板浮现出红色警示，学堂立即暂停课程，组织学生讨论应对方案。街头巷尾，人们聚在一起争论：“该不该派斥候探查？”“要不要提前疏散妇孺？”“如果对方提出合作呢？”
而这一切，都被如实录入忆渊数据库，作为“人类自主应激反应”的研究样本。
三日后，一支由农夫、工匠、退伍老兵组成的民间巡逻队自愿前往西北探查。他们没有武器，只带了记录板与录音寒晶，临行前在三百直言碑前集体宣誓：“我们不去征服，也不逃避，只为带回真相。”
七日之后，他们归来，带回的不只是影像资料，更是一个震惊所有人的发现??那片所谓的“神战遗址”，其实是一座废弃的“文明观测站”。墙壁上刻满与其他星球相同的符号，中央石台上，赫然摆放着一台与忆渊结构极为相似的“记忆核心”，只是早已损毁。
“我们不是第一个。”一名老木匠颤抖着说，“在这片宇宙中，曾有无数文明走过同样的路??觉醒、质疑、对抗神明、建立共存……然后，消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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