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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7章 苦难孕育神灵（第2页）

“就像黑洞。”莉莎倒吸一口冷气，“它们吃掉反抗的情绪，让社会永远停留在麻木的平衡态。”

“而你要摧毁它们。”伊莱明白了。

“不。”林小野摇头，“我要激活它们。让它们反向输出??把三十年来被吞噬的所有痛苦、委屈、不甘，一次性释放回世界。”

“那会引发精神海啸！”莉莎惊呼，“数百万人可能崩溃！”

“可也会有数百万人醒来。”林小野平静地说，“你以为温和的启蒙能打破铁屋？只有雷霆，才能劈开黑暗的壳。”

伊莱沉默良久，终于开口：“你需要什么？”

“你的身份验证密钥。你是唯一同时拥有‘容器’资格与自主意志的人。只有你能解锁阵列核心，让它承认这次重启是‘合法指令’。”

莉莎猛地抓住伊莱的手臂：“别答应他！一旦你接入那个系统，你的意识会被拉进历史断层，可能永远回不来！”

“但如果我不去，”伊莱望着她，眼神坚定，“就没人能替那些再也说不出话的人按下开关。”

他走向银色金属盒，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生物密钥??那是母亲临终前植入他脊椎神经节的一段DNA加密链，唯有在极端情感共鸣下才会激活。他将其插入主控终端，输入最后一道指令：

>**确认身份：伊莱?陈**

>**权限等级：Ω（终焉容器）**

>**操作请求：开启左道回路?逆流模式**

系统轰鸣如雷。

整个教堂的地基开始震动，墙壁裂开细缝，彩窗上的圣徒画像纷纷剥落。渡鸦振翅飞起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竟化作无数光点，融入控制系统，成为最后一块拼图??原来它并非单纯AI造物，而是安徒生意识的碎片集合体，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完成回归。

“你从来就不只是工具。”伊莱仰头看向漫天光雨，“你是见证者，也是审判者。”

数据洪流涌入伊莱脑海。他看到无数平行现实中自己的死亡：被注射失忆药剂、被制造成自杀假象、在演讲台上爆头、在监狱中饿死……但也看到无数个“他”成功点燃火种，哪怕只燃烧一秒，也照亮了一角深渊。

他的身体逐渐透明，意识被抽离现实，坠入一条由记忆残渣构成的隧道。两侧是无尽的画面墙：有人跪着签署认罪书，有人笑着篡改历史教材，有孩子指着天空问“为什么星星都不闪了”，有老人临终前呢喃“我说过真相的……可没人信”。

隧道尽头，是一扇门。

门上刻着一句话：

>**你愿意为真实，付出多少虚无？**

伊莱伸出手，推门而入。

刹那间，十三座静默基站同时启动。地底深处，尘封已久的钟塔齿轮重新咬合，锈蚀的指针猛然转动。全球数亿人耳边响起同一段钟声??不是本地传来，而是直接出现在听觉皮层，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。

紧接着，一股庞大无比的情感脉冲席卷世界。

不是攻击，不是洗脑，而是一种纯粹的“呈现”。

人们看见了：父母隐瞒的眼泪，国家掩盖的坟场，媒体剪掉的呐喊，教科书删除的章节。他们“记起”了那些本不该知道的事??不是通过逻辑推理，而是像回忆起童年夏日的蝉鸣一样自然。

巴西贫民窟一名少年突然抱住母亲大哭：“我记得你被带走那天，穿的是红裙子……你说要去开会，其实是被抓走了三年……”母亲浑身颤抖，终于肯说出那段被药物压抑的记忆。

德国老兵在电视直播中摘下勋章，当众忏悔：“我不是英雄。那天我放火烧村，因为长官说那是‘净化任务’。我一直以为那是命令，现在才知道……是我亲手忘了良心。”

中国西北小镇，一位教师打开尘封二十年的铁箱，取出一叠泛黄纸页，上面写满学生名字和批注：“这是当年被迫交出的‘思想偏差名单’。我以为烧了就能安心，可每晚都梦见他们在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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