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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天人(第1页)

刹那,玄光离磁大阵外,雷云密布,汹涌雷光跳跃、奔流。

下一刻,炽烈雷瀑沿阵法缺口落下!

上阳峰山巅被淹没,入目所及俱是,肆虐雷霆。

而雷光中心,赫然正是陈骥,他发出痛苦咆哮,“御雷?你竟还有,如此强大的雷法!”

黑、金两色盔甲,在雷光下剧烈震颤,有分崩离析迹象。

突然,“咚”“咚”急促心跳,自陈骥胸膛间传出,压制住盔甲。

他嘴角,露出一丝讥讽,“罗冠,恐怕今日,我还要谢你,借雷法助我,完成与它的融合。......

碎镜走着,脚下的路早已不成其为路。北方的春来得迟缓,冻土尚未完全解封,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硬壳上,发出沉闷的回响。但他已不再数步数,也不再辨方向。风从四面八方涌来,带着融雪的气息、腐叶的腥气、还有远处山林中某种野兽低吼的余音。这些声音混在一起,竟形成一种奇异的节奏,像是大地在呼吸。

他忽然停下。

不是因为疲惫,也不是察觉危险,而是因为他听见了??

一个声音,在风里断续飘荡,像一根细线悬于虚空:

“你还记得我吗?”

那声音极轻,却穿透了所有杂音,直抵耳膜深处。不是来自前方,也不是身后,更像是从他自己的影子里渗出来的。

碎镜没有回头。他知道有些话一旦回应,便会凝成实体;而有些存在,只敢以碎片的方式靠近。

他继续走。

可那声音并未消失,反而渐渐清晰,化作一段旋律??是那首老渔民常哼的小调,调子走样,节拍错乱,却有种执拗的生命力。碎镜曾在渔村住过三个月,那时老人每日黄昏坐在码头边,望着海平线,一遍遍哼这首歌,仿佛在等什么人归来。

后来他才知道,那是老人年轻时与妻子约定的暗号。若一人先走,另一人只要还活着,每年春汛时便要对着大海唱一次。他们没留下孩子,也没立墓碑,只有这歌,像一根看不见的线,牵着生死两端。

如今老人已逝,歌却还在。

碎镜终于明白:这不是幻听。

是记忆活了过来。

他缓缓蹲下,手掌贴地。泥土微温,底下有细微震动,如同脉搏。他闭眼,任意识下沉,穿过岩层、根系、地下水脉,触到那一片深埋的共鸣场??那里聚集着无数未被归档的瞬间:一个母亲临终前攥紧女儿的手却说不出爱,一名士兵在战壕里撕掉家书却仍默念名字,一位学者烧毁手稿前在灰烬中写下最后一个公式……

这些都不是历史,也不是数据。

它们是**情感的残响**,是系统无法回收的噪音。

而此刻,它们正通过某种隐秘的通道,汇聚成声波,借风传递。

“你还记得我吗?”

这一次,是七种不同的嗓音同时响起,男女老少,南腔北调,甚至夹杂着几种濒危语言。

碎镜睁开眼,眼中无泪,却有光流转,如星河倒映。

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哑,却不容置疑:“我记得。”

话音落,天地骤静。

连风都停了。

下一瞬,整片荒原的积雪自中心裂开,无数嫩芽破土而出,形态各异,颜色诡异:有的通体银白如汞,有的泛着幽蓝荧光,更有几株叶片呈螺旋状旋转,边缘锋利如刀。它们不向上生长,而是横着蔓延,根系在空中交织,织成一张巨大的网,覆盖了方圆数里的土地。

碎镜站起身,走入其中。

每踏进一步,脚下便浮现出一道光影??是他过往的片段:少年时在废墟中捡拾旧书,青年时在地下讲堂讲述禁语,中年时在边境阻止军队清剿异议村落……但这些画面并不完整,总在关键时刻模糊、扭曲,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抹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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