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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章 愿者上钩（第1页）

李学武在德国那些事，吕源深是怎么知道的？

如果吕源深知道了，是不是代表更多人已经知道了这些事？

这种事真的瞒不住，搞了那么大的阵仗，甭说自己人了，说不定史塔西现在还在为他搞出来的事擦屁股。...

天刚蒙蒙亮，钢城的清晨还裹在一层薄霜里。厂区门口的铁皮岗亭冒着微弱的煤烟，守夜的老工人搓着手哈气，远远看见一辆伏尔加M24缓缓驶来。车灯划破晨雾，像两把钝刀子割开凝滞的空气。

“哟，于师傅这么早？”老工人探出头，笑着打招呼。

于?摇下车窗，咧嘴一笑：“接张秘书上班呢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了一句，“今儿厂里有大事。”

话音未落，副驾驶门“砰”地被拉开，张恩远裹着件旧棉袄钻进来，脸色依旧有些发青。他没看于?一眼，只闷声说了句：“走吧。”

于?瞄了他一眼，欲言又止。自从那日工地借衣风波后，两人之间就多了层看不见的墙。机关里风言风语传得邪乎，说什么“张秘书跟司机好上了”，连厂广播站的小姑娘打水遇见他俩都低头笑。张恩远这几日走路都低着头，仿佛肩上扛着千斤担。

车子驶过结冰的主干道，碾压着咯吱作响的雪壳。远处的打桩机早已轰鸣起来，柴油味混着寒气直往人鼻子里钻。张恩远望着窗外，忽然开口：“秘书长昨晚上回去了？”

“嗯。”于?握着方向盘点头，“送完您家孩子，直接回的。”

“家里……还好？”张恩远迟疑了一下。

“嫂子挺好的，就是问您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。”于?实话实说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，“我说哪能呢，您这不是为了工作嘛。”

张恩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，扭头瞪他：“谁让你胡说八道！我那是??那是……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，憋得脸通红，“算了，你别提这事了。”

于?嘿嘿笑了两声，没再接茬。他知道张恩远心里苦，可这事儿真怪不到他头上。要不是张秘书自己非得脱衣服，至于闹成这样？不过他也明白，在体制内，名声比命金贵。一个“作风问题”的帽子扣下来，十年功劳都能给你抹平。

车子停在办公楼前时，太阳才堪堪爬过烟囱顶。周佩兰已经等在门口，手里抱着一叠文件，见他们下车，眼神飘忽地看了张恩远一眼，又迅速移开。

“张秘书，秘书长让您一到就进去。”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哼。

张恩远“哦”了一声，脚步沉重地上楼。于?想跟着上去，却被周佩兰拦住：“秘书长说今天不用车，你先去车队待命。”

于?挠了挠头，转身往车库走，心里嘀咕：这是又要开会？

办公室里，李学武正站在窗前喝茶。听见敲门声，回头一看是张恩远，便招了招手：“进来。”

“秘书长。”张恩远立正站好，姿态恭敬得近乎拘谨。

“坐。”李学武指了指椅子，“昨晚睡得好吗？”

这一问，张恩远眼圈竟有点泛红。他咬了咬牙，低声说：“领导……我媳妇昨晚哭了半宿，非说我变了心……我还得哄孩子，说是爸爸被人欺负了……”

李学武叹了口气，放下茶杯走到他面前：“所以你就觉得，这份差事干不下去了？”

“不是我不想干……”张恩远声音发颤，“可我现在走在路上，谁都拿眼睛斜我，连食堂打饭的大妈都问我‘最近是不是瘦了’……这要是传到集团去，给您脸上抹黑……”

“抹黑？”李学武冷笑一声，“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流言蜚语？”

张恩远抬头看他。

“我在东德的时候，被人诬陷受贿，证据都‘齐全’了，连报纸都登了。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？”李学武盯着他，“我把所有证据原件调出来，当着记者的面一条条驳斥，最后把造谣的人送进了监狱。”

他顿了顿，语气缓了下来：“你现在的问题，不是别人说什么，是你自己信不信自己清白。”

张恩远怔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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