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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四十九章 威耀开海（第2页）

他站起身，负手而立，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大海。

“你们荷兰人靠贸易起家，靠股份集资建舰，靠议会决策征战。可你们永远无法理解：一个拥有两亿人口、千年文明、中央集权的帝国，一旦觉醒，其力量之磅礴，远非尔等城邦小国所能想象。”

“明年春天，第一批移民将抵达台湾，开垦荒地，修建城池。五年之内，此处将建成帝国南洋行省之首府。十年之后，我大宸的商船将遍布印度洋，直达非洲东岸。三十年后，我们的舰队将出现在大西洋，与尔等在直布罗陀海峡对面列阵相对。”

“这不是预言。”

“这是历史的必然。”

揆一怔怔无言，只觉胸口如遭重击。他忽然想起范德伯格带回的那句话：

>“你可以记住这个名字。因为，要不了多久，这个名字，就将伴随着海风与船帆传遍整个世界。”

他当时以为那是狂妄之语。现在他明白了??那是命运的宣判。

“你去写吧。”曹鼎蛟挥了挥手，“三日内必须完成。若拖延一日，便斩一名副官祭旗。七日未至，则屠尽尔等残部，片甲不留。”

揆一叩首于地，声音哽咽：“卑职……遵命。”

仪式至此结束。曹鼎蛟起身，在众将簇拥下登上旗舰。钟声再响，鼓乐齐鸣，五千精兵列队返航。热兰遮城正式易主，城头换上了赤底金龙的大宸军旗，在海风中猎猎作响。

夜幕降临，揆一独坐于书房，手中握笔，却迟迟不能落墨。烛火摇曳，映照着他疲惫而绝望的面容。他知道，这封信一旦发出，便再无回头之路。荷兰东印度公司将面临空前危机，尼德兰本土或将被迫应战。可若不发，眼前这支军队便会立刻北上福建、南下吕宋，掀起一场席卷整个东亚的风暴。

最终，他提笔蘸墨，缓缓写下第一行字：

>“致巴达维亚总督府暨阿姆斯特丹联合省议会……”

窗外，月光洒在寂静的海面上。一艘大宸巡逻舰正缓缓驶过，舰首的鎏金龙像在夜色中熠熠生辉，宛如守护神?，巡视着这片重归中华怀抱的海域。

威耀元年，正月二十日，晨。

鹿耳门军营，中军大帐。

曹鼎蛟正在批阅军报。昨夜已有快船回报，热兰遮受降顺利完成，全城已由新编“镇南军”接管。同时，澎湖水师已启程南下，接防金门、厦门一带原有郑氏防务。林察部则按计划进驻马六甲，准备对葡萄牙人施压，迫使其承认大宸对南洋航道的主权。

一名亲兵入帐禀报：“启禀伯爷，陈望大人派来的使者已在帐外候见。”

曹鼎蛟眉头微挑：“请。”

片刻后，一名身穿青衫、头戴方巾的年轻文士走入帐内，躬身行礼：“学生陈明德，奉家父之命，拜见伯爷。”

曹鼎蛟认得此人??陈望次子，自幼习经史，通算学，尤擅舆地之学，现为工部营缮司主事，负责新都规划。此次前来，必有要事。

“免礼。”曹鼎蛟赐座，“令尊有何吩咐？”

陈明德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，双手呈上：“家父言，台湾既定，宜速立根基。除军事之外，更需着手三件大事：一曰移民，二曰屯田，三曰设学。”

曹鼎蛟拆信细览，只见其中详述了移民计划：首批十万百姓将于春耕前自福建、广东迁台，由朝廷提供舟船、种子、农具，并设立“垦荒都督府”统一管理；另拟在台南、台北两地兴建新城，作为行政中心；三年内开设府学、县学，推行科举，教化土著，使“夷夏一体”。

“令尊思虑深远。”曹鼎蛟点头赞许，“然移民十万，非同小可。粮饷、舟楫、安置，皆需巨资。”

“家父已奏请户部拨款五百万两，另调江浙漕粮三十万石备用。”陈明德答道，“且言，此事关乎国本，不可迟缓。若拖至明年，恐西洋诸国趁机煽动叛乱，悔之晚矣。”

曹鼎蛟沉吟片刻，提笔批复：“准。着兵部协同户部、工部，即刻筹备。另令福建巡抚动员民夫，修整通往泉州港的道路，确保运输畅通。”

陈明德拱手称是，又道：“还有一事??家父建议，将‘台湾’更名为‘东宁’，取‘东方安宁’之意，以昭示帝国永久镇守之意。”

曹鼎蛟思索良久，缓缓道：“‘台湾’之名，沿用已久，骤然更改，恐民间不便。不如暂称‘台湾省’，设巡抚衙门，待日后渐次推行新名。”

“学生代家父谢伯爷纳谏之恩。”

事毕，陈明德告退。曹鼎蛟独自静坐，凝视着案上那幅《寰宇舆图》。他的手指缓缓移动，从台湾出发，划过南海、马六甲、印度洋，直至非洲之角。

他知道，真正的征途才刚刚开始。

而在万里之外的巴达维亚，同一时刻，一封加急军报送入总督府。信中仅有一句：

>“热兰遮陷落，揆一投降，大宸军令：限年内退出天竺以西，否则开战。”

总督面色惨白，当即下令点燃烽火，召集全体议员紧急议事。

风暴，正在酝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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