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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家某个别墅产业。
许晚晴抱着刚哄睡的女儿,轻轻拍着,眼神却有些飘忽。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是公公林默回来了。
她立刻收敛心神,将女儿小心放进旁边的婴儿床,快步迎了出去。林默脱下厚重的外套,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许晚晴接过外套挂好,又熟练地为公公续上温热的茶水。
“爸,你回来了。”许晚晴声音温婉。她知道公公是顺道而来,只是来询问跟黎锦的见面。他会住另外的新房子。
林默“嗯”了一声,坐到沙发上,端起茶杯呷了一口,目光落在许晚晴身上,带着审视:“晚晴,黎锦那边……谈得如何?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自带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。
许晚晴心头微凛。这种无形的压力,让她本能地感到敬畏。然而,几乎是同时,另一道更为挺拔、锐利、充满蓬勃生机的身影浮现在脑海——黎锦。
同样是令人敬畏的上位者气息,黎锦年轻,锋芒毕露又深不可测。相比之下,眼前的公公虽威严依旧,却已难掩岁月侵蚀下的沉沉暮气。
公公在黎锦面前,恐怕也不过如此……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许晚晴连忙压下心头的波澜。
她定了定神,将下午在黎锦家中的情形,包括黎锦在书房里那番关于“开放合作”与“诚意规则”的原话,一五一十、不添不减地复述了一遍。她的叙述条理清晰,语气平稳,努力扮演好一个称职的信息传递者角色。
林默静静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扶手上轻轻敲击。直到许晚晴说完,他依旧沉默着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客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许晚晴垂手侍立,不敢打扰公公的思考。过了许久,她才试探着轻声问道:“爸,那下一步……我还需要再跟梁璐或者黎锦接触吗?”
林默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,落在许晚晴脸上:“可以接触,维持与梁璐的私人往来即可。但暂时,不必再去黎锦的家里了。”
“不去家里?”许晚晴微微一怔,有些不解,“黎锦位高权重,事务繁忙,想要直接见到他本人,除了去他家里,恐怕……”
林默摆了摆手,打断她,声音低沉而清晰:“黎锦是在看我们的表现。他没动,我们也没动,你再贸然上门,只会显得我们沉不住气,甚至可能引起他的反感。他的时间和精力,是真正的稀缺资源。我们递过去的信号,他收到了。现在,需要的是我们林家内部拿出真正的‘诚意’,做出实质性的姿态,而不是靠你一次次去敲门。”
许晚晴恍然,心中对公公的老辣判断又多了几分佩服:“原来如此!晚晴明白了。”见林默没有其他吩咐,她恭敬地道了声晚安,轻手轻脚地抱起婴儿床上的女儿,回卧室。
回到自己温馨却略显冷清的卧房,许晚晴将女儿安顿好,不一会,林默接了个电话,便直接离开。许晚晴给丈夫发个信息,后者直接说晚上不回家,让她早点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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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日后,一家高端育儿中心的阳光花房内。
梁璐和许晚晴各自推着婴儿车,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。孩子们被色彩鲜艳的玩具吸引,咯咯笑着。两位妈妈坐在舒适的藤椅上,享受着片刻的宁静。
许晚晴看着梁璐娴静温婉的侧脸,几次欲言又止。梁璐敏锐地察觉到了,端起花茶抿了一口,微笑道:“晚晴,看你像是有心事?这里没外人,有什么话,不妨直说。”
许晚晴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决心,声音压低了些:“姐,我……我有个疑惑,想请教你。”她顿了顿,组织着语言,“上次我把黎锦姐夫的话,原原本本带回家后,好像……好像就没了下文?家里那边似乎也没什么动静,也没听说夫家这边有人和姐夫联系上。是我传话没传到位,还是……家里瞒着我,已经和姐夫那边接上头了?”
梁璐闻言,轻轻放下茶杯,脸上露出温和而了然的笑意。她看着许晚晴略带焦虑的眼睛,声音柔和:“晚晴,别急。你传话传得很好,很到位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解释道:“只是,你想啊,像我们和你夫家这样的家族,想要和黎锦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合作,那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。那涉及到巨大的利益、复杂的背景、甚至可能影响家族未来的走向。怎么可能像我们俩这样,聊得来就成朋友了?”
梁璐的声音不急不缓,条理清晰:“这中间,需要时间。需要双方进行非常详尽的背景调查,摸清对方的底线、实力、还有……过往的立场。就像下棋,落子之前,总要看清整个棋盘,算好几步之后的变化,对吧?”
“背景调查……”许晚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还有一点,很关键。”梁璐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,“晚晴,你也知道,你们林家之前和王家、叶家……关系匪浅,合作很深。在我老公看来,这层关系,就是一个绕不开的‘点’。站在林家的角度,过去的合作惯性也好,对王叶两家实力的判断也好,可能觉得那是更稳妥的选择。这种微妙的立场,本身就是合作的障碍。所以,双方都需要时间,去评估,去权衡,去做出最终的选择。”
梁璐拍了拍许晚晴的手背,笑容温暖:“所以啊,别着急。该来的总会来。成与不成,都是上面那些男人需要考虑和博弈的事情。你呀,已经做得非常好了,这事的结果,无论怎样,都与你无关,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”
许晚晴听着梁璐抽丝剥茧的分析,心中的迷雾仿佛被拨开,豁然开朗。她由衷地感叹:“姐,你懂得真多!看得真透彻!我真要好好向你学习!”
梁璐莞尔一笑:“学习什么呀。其实,我们每个人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,扮演好自己的角色,就够了。不必强求成为谁,也不必背负不属于自己的重担。”她话锋一转,“不过晚晴,我倒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姐,你问。”许晚晴忙道。
梁璐看着她的眼睛: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最终林家因为各种原因,没能和黎锦达成合作,甚至……站在了对立面。你,许晚晴,还会愿意和我梁璐继续做朋友,有往来吗?”
许晚晴心头猛地一跳。她几乎没有犹豫,眼神真诚地看着梁璐:“姐,我本人是真心喜欢和你相处,把你当亲姐姐的。无论林家怎么样,我……我都希望能继续和你保持这份情谊。如果……如果林家那边有阻碍,我也会想办法,偷偷地和你联系!”
“偷偷?”梁璐轻轻笑出声,摇了摇头,笑容里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了然,“晚晴,在我们这个圈子里,哪有什么真正的‘偷偷’?大家都在一张无形的社会大网上,谁和谁接触,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,彼此大概是知道的。很多时候,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,选择关注或者不关注罢了。”
许晚晴闻言,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不安:“那……那姐姐,我该怎么办?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情况?”
梁璐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年轻妈妈,心中微动。她说道:“我的朋友本就不多,能投缘的更少。你算一个。”
她顿了顿:“这样吧,如果真到了那一步,林家无缘,但你许晚晴,还有你背后的许家,如果愿意……我们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合作。不是通过林家,而是你代表许家,或者我们之间,寻找一些更小、更灵活、但也更有前景的机会。老公他,对于有潜力的‘天使投资人’角色,一直很感兴趣,也愿意给真正有想法、有行动力的人机会。”
“天使投资人?”许晚晴眼睛一亮,虽然对这个词的具体操作还有些懵懂,但她听懂了梁璐的承诺,这简直是柳暗花明!
“嗯!姐,我听你的!我都听你的安排!”许晚晴用力点头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感激。她看着梁璐温婉却充满智慧的眼睛,心中再次感叹:这个女人,和她背后的那个男人,真的是……天作之合!这份默契与手腕,令人心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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